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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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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日下午，由我校国际金融研究中心主办的全球金融治理系列圆桌会议（第五期）在我校举行。中心主任张礼卿教授主持了会议。中国社科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院长李向阳教授、中国国际经济技术交流中心张燕生首席研究员、南开大学佟家栋教授、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雷达教授、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孙杰研究员、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所长陈卫东研究员等。中心研究人员谭小芬教授、黄志刚副教授、孙瑾副教授和鄢莉莉老师以及部分硕士、博士生参加了会议。
会场
张礼卿教授首先致辞，简要回顾今年3月以来中美贸易冲突不断扩大的基本事实。张教授指出，如何认识中美贸易冲突的性质，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这场冲突究竟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贸易摩擦问题，还是美国试图利用贸易、技术转让和知识产权保护等问题，对中国进行遏制？从班农、纳瓦罗等人的讲话，以及针对与“中国制造2025计划”相关项目的制裁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那么，这场冲突会如何发展，中国应该如何应对，是坚定地予以对等报复，还是进行策略性妥协？讨论还可能会涉及到一些相关问题。譬如，如何将既定的扩大对外开放（包括金融开放）与应对贸易冲突有机结合起来，如何让中国企业在参与全球化的过程中更好地了解和遵守国际规则，中国是否应该积极挑战现有的国际经济贸易秩序？这些问题值得我们高度关注和深入研究。
中国社科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院长李向阳研究员发表了主旨演讲。他首先分析了特朗普的执政理念，并提出了中美经贸关系需要重新定位的观点。他认为，我们对特朗普的执政理念存在一些误解。特朗普不会放弃对于白人至上主义、全球霸权和国家安全的追求；但是，如果认为有必要，他会放弃经济全球化、全球公共产品提供甚至美欧同盟体系。基于这样的认识，李向阳认为，我们需要对中美经贸关系进行重新审视，纠正一些之前存在的可能误判。具体讲，中美经贸关系可能会从“共赢”转变为“零和博弈”；公平贸易将取代自由贸易成为常态；相互依存关系是不对等的，中国对美国的贸易依存度远远超过美国对中国的依存度；经贸合作可能不再是中美关系的压舱石；中美关系“好也好不到哪里，坏也坏不到哪里”的看法恐怕要调整。关于中美贸易战的前景，现在还难有定论。当前这场中美贸易冲突，不是一般的贸易摩擦，具有战略性冲突的色彩。特朗普政府从制度上质疑中国的合法性，在体制层面来质疑中国的公平贸易，并将贸易和其他领域的问题捆绑进行敲诈式外交，其最终的目标就是要遏制中国的崛起。对于中国来说，这个局面确实比较有挑战性。最后，他指出，中国不能把中美贸易战当作关上国门的理由，而需要努力探索在和平崛起背景下的新型对外开放之路。
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陈卫东所长在评论发言中提出了三点看法。第一，上个世纪80年代发生的日美贸易冲突，以及当前美国对除了中国以外的其他国家（如欧盟、加拿大、墨西哥等）的贸易摩擦表明，美国其实并不真正接受比较利益原则，因而在政策上一直主张公平贸易而不是自由贸易。第二，此番对中国的经贸摩擦，涉及到人才、制度、中国制造2025计划，已远远超过一般的贸易范畴，其目的就是要对中国进行遏制。中美贸易摩擦将是一个长期的问题。第三，应对中美贸易摩擦的困难要比我们想象的大。在美国方面，对中国贸易摩擦的态度高度一致，这使我们面临很大的挑战。所以，中国如何在对外开放格局、全球贸易格局和全球分工格局上选好站位，在市场方面作好布局，将是非常重要的。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雷达教授在评论中指出，美国在对华贸易中也存在一些劣势。有资料显示，美国对中国的贸易依存度在上升，因此，在全球价值链中，美国要想找到一个中国的替代者也很难；另外，如果把美国之外的国家当成一个整体，美国对世界的依存度比其他任何一个国家都要高。不过，如果从双边基础看，美国贸易不对称的优势永远是存在的。美国的策略是，在通过加强双边地位来实现重新构建对其有利的多边贸易框架。
中国社科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孙杰研究员认为，共赢的理念是经济思维，而零和博弈是政治思维。经济思维讲求收益，而政治思维的核心是权力。可以用经济思维来理解中美贸易的合作，用政治思维来理解中美贸易的摩擦。中国和美国一直在合作，中国经济的迅速发展对美国的霸主地位提出了挑战。根据窗口理论，美国现在的目标无疑是遏制中国的崛起和发展。
南开大学佟家栋教授也发表了评论。他指出：第一，在战后的国际贸易秩序中，发展中国家可以合理利用贸易优惠安排，也可以实施战略性贸易政策。而中国在崛起过程中，又拥有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相结合的制度优势。这些优势结合在一起，促使中国能够迅速崛起。美国发起贸易战，就是要打消中国在这些方面的优势。目前只是贸易战，以后还会有产业战和制度战。中国的对策可以包括：联合欧盟共同反击贸易保护主义，调整中国对美国的贸易依赖程度，利用美国国内反对贸易战的利益集团。此外，他还强调，美国的目标是遏制中国崛起，因此，中美贸易战不是简单的贸易战，而是战略性贸易战。
中国国际经济技术交流中心首席研究员张燕生教授从效率和公平角度，剖析了经济全球化的动因和问题。他指出，经济全球化是效率驱动的产物，其主要问题是没有建立起基于公平的制度。贸易战就是公平和效率没有协调的产物。未来的全球化应当既是自由的，又是公平和讲规则的，而且还应该是包容的。全球化要继续走下去，就应当从制度层面考虑公平，从协作方面考虑包容和开放。关于中美关系，张教授指出，美国希望继续保持霸主地位，而中国则希望实现民族复兴。两国核心利益不同，冲突不可避免。在2035年之前，两国将处于非理性对抗阶段。在这20年时间里，中国应该充分认清自身的优势和劣势，继续推进改革开放，努力探索一条基于自由、公平和包括的开放之路。
最后，张礼卿教授做了简要的总结。他指出，正如各位专家所言，发生在中美之间的这场贸易冲突不是一场普通的因贸易不平衡而引起的摩擦，而是涉及到崛起大国与守成大国之间的竞争，甚至包含意识形态领域的潜在冲突。我们必须有打持久战的准备，但同时也应尽量避免冲突在短时间内过快扩大和升级。作为对策，应尽量利用世界贸易组织这一平台来抵制美国的贸易保护主义，并辅之以适当的报复措施。与此同时，我们也应该继续推进国内改革和对外开放，帮助企业提高规则意识，以便更好地推动和引领经济全球化。
